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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唐诡宇宙】九万案之媚花奴(中) 焦点关注

哔哩哔哩   2023-01-21 09:47:08

(五)

三日转瞬而过,骆姓商贾的下落尚未查明,苏无名与樱桃的婚期却到了。

苏无名原在武功县倒是有间祖屋,这两年来一直在各处辗转漂泊,是以并未来得及在长安置屋。樱桃浪迹江湖自由惯了,也不计较这些,便由其借了卢凌风的府邸充当新婚居所,而裴府也顺理成章成了樱桃的“娘家”。


(资料图)

成亲礼从简,费鸡师却坚持主要的几项旧俗不可废,理由便是他从未参加过此类仪式。费鸡师毕竟年纪最长,众人只得依他。待到日头西斜,苏无名整装毕,便由卢凌风、费鸡师二人相陪,一路朝普宁坊踏马行来。

行至裴府门口,见大门敞开,一侧站着身着喜服、容光焕发的杨稷。见三人踏上台阶,他躬身一揖,恭敬道:“诸位郎君,我家娘子有请。”苏无名朝院内眺望一眼,抚须笑道:“喜君心软、樱桃豁达,想必今日不会为难与我了。”说话间,已至院内。院内已被侍从布置妥当,一派喜气洋洋。只见正中摆放一张薄纱行障,障面绣数枝桃花,障面后空无一人。

苏无名正待发问,便见杨稷行至障前,俯身又一拜,垂眸说道:“郎君止步,新妇仍在梳妆。”几人闻言便立在原地,半晌,见仍无动静,卢凌风急道:“这……未免太慢了罢!”杨稷闻言脖子一缩,几步走到苏无名身边,拉着他的袖子小声道:“我家娘子说,此时郎君该吟诗唤新妇下楼呢!”

几人恍然大悟,苏无名清了清嗓子,冲着阁楼朗声颂道:“今宵织女降人间,对镜匀妆计己闲,自有夭桃花菡面,不须脂粉污容颜。……昔年将去玉京游,第一仙人许状头;今日幸为秦晋会,早教鸾凤下妆楼。”说完,几人又静待片刻,未见有人下楼,苏无名挠了挠头,正想再说些讨饶的话,却听卢凌风抢白道:“褚家新妇,再不下楼,你的郎君我就带走咯!”

话音刚落,樱桃利落的嗓音便从堂内传出:“卢凌风,你那激将法就留着自己用罢!”三人隔着行障望去,影影绰绰见到两个窈窕的身影,正是裴喜君搀扶着樱桃朝他们走来。费鸡师见状忙嚷道:“是否可行奠雁撤障礼了?我这一路抱着这肥雁,手都发酸了!”说着,正要把那咕呱乱叫的大雁塞到卢凌风怀里,只听樱桃忽道:“慢着,我还没考验郎君呢。”

“这,还有这一关?”苏无名咋舌道。

“当然,不然怎知你可是值得托付之人?”樱桃呛道,也不绕弯子,直剌剌又道:“这样吧,就请郎君舞剑,如何?”说完,命仆从送上一柄上好的龙泉剑。樱桃乃江湖人士,与卢凌风相较,更好使剑。而眼下这把龙泉剑,是她幼年入庵习武时其父相赠,更显涵义非常。几人何时见过苏无名舞刀弄棒,眼见他一脸为难地愣在当场,卢凌风凑到他耳边不怀好意道:“方才还说什么想必今日不会为难你,你苏无名也有失算的时候罢!”

费鸡师没成想成亲礼如此墨迹,肚里酒虫早已兴风作浪,便怂恿卢凌风道:“哎,我说不若你替苏无名耍一把算了,我想喝喜酒了呀。”提到酒字足底发痒,忍不住还跺了跺。卢凌风双手抱胸,哼道:“你道我是耍百戏的,舞剑人人观得?”说着,他已自觉让到旁侧,一副袖手旁观之态。

苏无名不再推辞,抱剑作揖道:“美酒配名剑,恳请娘子赐酒一壶,好让苏某壮胆。”裴喜君闻言连忙安排侍从去取,不一会儿,便有人奉上一只白瓷细颈圆胆壶。喜君与樱桃咬了会耳朵,冲苏无名朗声道:“义兄,此为家父收藏多年的剑南烧春,想必勘配义兄剑舞。”

苏无名哈哈一笑,道:“善。”举起酒壶仰头便饮。烈酒被喜君着人温过,滑入喉中便有一股暖意蔓延周身,筋骨一松,人便随着酒意舞动起来。唐人尚武,誓做名士的苏无名也不例外。刀剑之术自然练过,只是十年前服侍恩师病榻之侧,恩师仙去后他亦跟着大病一场。原本底子并不好,此后更是羸弱,习武之事便搁置一旁。

酒劲上头,他愈舞愈疾,劈、撩、挑、刺,在夕阳的余晖中,那剑如云间腾龙,江海清光,其人满面红光、发髻凌乱,是众人从未见过的潇洒恣意、狂放不羁。只见他提起酒壶再饮,几口下肚后,又用剩余的酒液淋洒剑身,气劲翻涌间,苏无名将酒壶往地上一掼,精美瓷器碎成繁星点点。

樱桃在行障后抚掌连连叫好,随后未待喜君反应,足尖一点便翻过行障,一把夺过卢凌风手中横刀,上前便与苏无名刀剑共舞。院中众人目瞪口呆,费鸡师喃喃道:“还从未见过如此非同一般的成亲礼,精彩,精彩!”说着便想鼓掌,谁知手一松,那大雁先挣脱了束缚,“嘎——”得大叫一声,振翅而起,冲着远处的落日飞去。

二人舞了一会儿,苏无名终于体力不支瘫坐在地,樱桃连忙俯身去扶。苏无名见着她的脸,忽然猛烈地咳了起来:“这妆……”樱桃见他挤眉弄眼的怪样子,立时横眉倒竖,苏无名连忙把后半句硬生生掰回来:“甚美,甚美!”

此时,裴喜君已命人撤走行障,重新走到樱桃身边,二人一同将苏无名扶起,喜君嗔怪道:“义兄可是对喜君的装扮不甚满意?”苏无名连忙哄道:“岂敢岂敢,苏无名俗人一个,对此一窍不通,哪敢置喙……”说着,又仔细看了看樱桃的脸,“这唇上口脂若蝴蝶振翅欲飞,实在妙极,妙极呀。”

喜君微微一笑,展眉道:“此妆名为媚花奴,是长安城时兴的妆容,我瞧着极衬樱桃姐姐姿容。”卢凌风此时也凑过来看,见状噗嗤一声,取笑道:“好看好看,如此一来,当真是樱桃小口了!”

(六)

翌日,贺犀派人送来骆姓行商的讯息,与此同来的,还有一份敕牒。经张玟、高鹤等人斡旋,由太子首肯,苏无名终被调入大理寺,成为一名从六品的大理司直,掌出使受理州府疑案。苏无名得到消息后悲喜难辨,卢凌风却高兴得很。刚刚查出骆某行踪,如此重要的人证,他打算亲赴查访。而苏无名如今系“督案钦差”,二人同行更为名正言顺。

据查,这骆磊前几年便离开长安,迁至秦州定居。苏司直新婚燕尔,樱桃自然亦步亦趋,裴喜君听闻几人前往秦州,也央着要跟。如此一来,费鸡师哪肯落单,揪住苏无名嚷着又要做什么“先行官”。对于这几人,卢凌风素来没有办法,于是,一行五人,各一匹骏马,便朝西北方扬长而去。

秦州虽处边关要塞,却因关山为屏、渭水为源,滋养出个“小江南”的美名。秦州刺史柏毅,世代居于此地,对风土人情知之甚深,其豪迈爽朗、不卑不亢的性子很受卢凌风欣赏,一场接风宴,被几人吃出相见恨晚的气魄来。

“秦州下辖秦安、清水、武山等县,说大不大、说小也不小。要找个人么……也可说是大海捞针、沙丘筛金。”柏毅听闻卢苏二人来意后,坦诚道:“秦州府的难处我不多说了,卢少卿给我五日期限,定将那骆磊提来见您。”

卢凌风与苏无名对视一眼,笑道:“刺史勿忧,某此次前来亦携带些许线索,您仅需安排几名干练机灵的当地向导,寻人便不劳烦府衙的兄弟了。”顿了顿,他从身后行囊中取出一黄纸卷轴,展示给柏毅,“我手上还有骆磊画像,还劳您遣人描摹后在城中各处张贴,或不出五日,便能找出此人下落。”

柏毅接过卷轴细细观看,嘴里喃喃道:“笔法娴熟自如、人像形神兼备,可见画工了得啊……”卢凌风闻言,忍不住抿嘴:“想不到刺史对丹青亦有研究,此画像系由与某同行的裴小姐所作,她亦是听闻秦州留有名家真迹,此次特意前来游览观瞻。”

甫一见面时卢凌风语焉不详,柏毅又着实想不通二位京官携眷出差是个什么作风,故一时也不知用什么态度对待那位裴娘子为妥。眼下听来,这裴娘子更像是协理办案的助手,二人的关系,他也便懒得深究了。捋顺之后,柏毅举杯向卢、苏二人一敬,道:“我大唐奇女子辈出,今日有幸见其二,实乃柏毅之福。此时将二位娘子冷落于别院,岂不怠慢?”

怠慢自然是不会的,开席前卢凌风还特意吩咐随侍照顾二女饮食,柏毅看在眼里,端是懂得分寸。不过他天生豪气冲淡久居官场的圆滑,令奉承话也分外真诚。卢凌风心直,闻言爽朗一笑:“无妨,她此来为寻名家真迹,据说是在一座名为木梯寺的石窟内,想必她二人已相携前往。”

“木梯寺?”柏毅闻言沉吟片刻,“那处不同于寻常寺庙,裴小姐要寻真迹,怕是得费些力气。”

(七)

正午刚过,日头正猛。喜君与樱桃一路策马从城中而来,行至榜沙河边时,早已沁出一身薄汗。“不愧是塞北江南,冬日竟比长安还暖和些。”樱桃抬袖随意擦了擦汗,单手解开上衣搭扣。双领外翻,露出酞青色里衣,衬着绛红宽缘外袍,更显出新妇娇美气色来。二人为方便行走,出城前特意购置胡服换上。而喜君相反,着一套天水碧色祥云纹圆领袍,翻领宽缘系松绿樱草色花纹,更显素净。

二人边走边看,樱桃见不远处一青山孤绝而立,四周如天堑,峭壁之上、山腰之中露出星点褐红屋瓦,大约正是喜君苦寻的木梯寺。待到走近,只见一条长长的木梯沿石壁垂直而下,抬头望去似直入云霄。樱桃下马查看,见根根木条有成年男子大臂粗细,两端穿孔,由麻绳捆扎连接,看上去不甚牢靠。

“原来木梯寺因此得名啊……”此时喜君已将马栓好,走到樱桃身边,望着木梯感叹。樱桃点点头,回头打量了一下身边的女子,劝道:“这云梯怕有百余丈,纵使我攀爬怕也要费点力气,何况你呢。”

喜君面色凝重,仰头盯着云梯,咬唇不说话。指引她来此处的人只字未提木梯入寺的事,或许是觉得像她这样的闺阁贵女,此生亦绝无可能踏足如此偏远荒凉之处。“我……四岁习画,父亲见我痴迷,便请画匠教习入门技法。可身为女子,难以拜入当世大家继续研习,我便想方设法寻名家真迹临摹钻研。”喜君说着,叹了口气,“有人跟我说,此寺中有晋人顾恺之所画的八王分舍利图,我惦念许久,好容易来了,实在不甘心无功而返……”

樱桃回头看,见那温柔娴静的脸上,分明是坚毅果决的神色,不由心生敬佩,笑道:“此生结识裴小娘子,真是我樱桃之幸。”说着,伸手去提她肩上背着的画箱,道:“这箱子忒重,也难为你背了这一路。攀登不易,箱子我替你背着罢。”说完,又伸手拽了拽麻绳,将喜君护到自己身前,道:“你在上,我在下。就算摔下来,也有我做肉垫。”喜君闻言连忙道谢,樱桃哈哈一笑:“别磨蹭了,天黑可就下不了山咯。”

二人爬了约莫半个时辰,这便到达山门。拜见守寺比丘后,由其引着朝窟龛行去。经比丘介绍,木梯始建年代不详,原仅有石佛一座,魏晋时开始凿壁开龛,不断有画师受雇于达官巨贾来此绘画造像,至今已凿石窟一十八眼,各色壁画数之不尽。

“您可知顾恺之所作壁画在哪一个窟龛?”听完比丘的话,喜君按捺不住欣喜,忙问道。

那比丘皱眉摇头,一脸迷茫:“僧……未曾听闻。”

喜君转念一想,换了个问法:“那请问,贵寺的八王分舍利图,是在哪个窟龛?”比丘闻言了然,便道:“八王分舍利图寺中有两幅,分别在第五、第十八眼窟龛中。”根据比丘指引,她很快找到了第五窟,见到了气势恢宏的八王分舍利图。樱桃将画箱交予喜君后便在附近几个窟龛转悠。她是外行人,见壁画只觉栩栩如生,仿若人物就要从画中走出一般。看多了仍是一头雾水,便觉得无趣。待再返回窟内,一眼便见到伏地描摹的裴喜君,宛若一只绒绒小兔。樱桃俯身探看,见其纸上皆是些不成体系的线条,迷惑道:“你在画什么呀?”

裴喜君专注习画并未抬头,闻言耐心答道:“顾恺之笔迹紧劲连绵,如春蚕吐丝,亦如流水行地,其技被称为游丝描法,也称密法。……眼下我便在修习这种描法。”隔行如隔山,喜君说得高兴,樱桃闻言感触不深,一时接不上话。沉默间,她忽然对一事起了兴趣,便问道:“方才你说有人告诉你此寺有大家真迹,这个人是不是那沙洲来的画师呀?”

此言一出,令裴喜君猛然抬头,脱口问道:“樱桃姐姐,你怎么知道?”

樱桃挑眉:“还真是?你们这么熟了?”裴喜君脸一红,忙解释道:“也不算熟悉。只是他对研习丹青颇有见地,得空时便讨教几句罢了。……他说自己从沙洲来长安时曾路过此地,在木梯寺暂住过一段时日,顾恺之的真迹,确实是他告诉我的。”

见她答得一脸坦然,樱桃自然不疑有他。喜君又沉浸在习画之中,一边还喃喃自语道:“方才那比丘说寺内有两幅八王图,另一幅,难道也是顾恺之所作?”说着,收拾了纸笔往外疾走,走了几步回头道:“樱桃姐姐,你在此处等我,我去十八窟看看。”

十八窟在距主殿最远的崖边,大小较之五窟要小许多,窟中也未供奉泥塑佛像。看来供养人稍显拮据,只得在有限的财力里向神佛剖白最大的虔诚。也正是因为如此,窟龛被利用到了极致,窟壁上每一寸都被画满图案。裴喜君对佛教绘画并不算太了解,壁画中很多内容她都一时想不起出处。

此时,右侧一组长图引起她的注意。烈火燃烧的群山之下,三三两两青面獠牙的恶鬼押解一群群赤身裸体的男女过剑山、下油釜,遭拔舌、舂舀之刑,其笔力遒劲、变状阴怪,令人毛骨悚然。喜君曾见过相关记载,这大约便是佛教中的“地狱变相”,因其内容诡谲,从天竺传入中原后流传不广。她翻阅资料时对文字描述印象深刻,如今见到画作,更是骇然不已。

再仔细观摩时,视线所及的画面里,有一男子双手缚于身后跪在地上,张大嘴仰着头,其上方悬有无数锐利的细线,一通体碧蓝的恶鬼立于其前侧,神色冷峻、淡然旁观。正当喜君看得心惊肉跳之时,身后忽然传来声音,“这人是在吞针么?”她吓得魂魄离体,猛一转身,正撞上一坚实温暖的胸膛。“哎,当心!”说话者眼疾手快伸手揽住她顺着惯性往后仰倒的后脑勺,不是卢凌风又是谁。

“你你……你怎么来了?”裴喜君又惊又喜,语无伦次道。卢凌风松开她,咳了两声,道:“听闻刺史说此寺位置险峻,我还是来看看更放心。”说着,忽然想到什么,拉过她的手掰开细看,边看边道:“我就知道,你受伤了。”原来,他顺着木梯一路上行,见麻绳上沾染少许新鲜血迹,方才遇到樱桃时随口探问,便推测是喜君攀爬时磨破了双手,还藏着掖着未让樱桃知晓。

卢凌风将喜君的双手托于掌心,细细看着,他粗粝的手掌却将她的手背蹭得发痒,喜君往后缩了缩,道:“皮外伤,无碍的。”说着,一面继续观赏壁画,一面道:“你来这里陪我,会不会影响办案呀?”卢凌风笑道:“无事,城里有苏无名呢。”

“哼,你就知道使唤苏无名。”樱桃也走了进来,草草绕了一圈后,对喜君道:“怎么样?这里面也是那个什么顾什么之画的么?”喜君闻言摇摇头,道:“依照凿壁开窟次序,这也不是他那时的窟龛,这应是我大唐画师所作,笔法虽有模仿,却与顾恺之略有不同,除了密法外,还混入了疏法。”

“可我并未发觉有八王图呀?”樱桃又问。确实,地狱变相占了半面墙壁,其余是些说不上来的佛教故事。喜君竖起手指,朝上指了指。顺着她的手势,三人皆仰起头,直视窟顶。整片顶面,画满了神佛,正是八王分舍利图。与原作不同的是,这名画师在左右两端绘制了数名飞天,其衣袂飘飘、姿态妖娆,端的是美轮美奂。他似乎描摹了无数遍原作,深得顾恺之画龙点睛的精髓。喜君盯着那几名飞天看了好一会,忽然捂上嘴,不可置信道:“怎么会……”

卢凌风不解道:“怎么了?”

裴喜君转过头,脸上是一副难以形容的表情:“壁画上的飞天,和你让我画的胡姬长得一模一样……”卢凌风闻言震惊不已,一时说不出话,只听喜君继续道:“而且,若我辨认无差,此窟龛作画之人,应是黄郁章。就是那个沙洲来的,大理寺的画师。”

胡姬、画师、飞天、壁龛、地狱变……看似毫无牵扯,偏偏又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。窟洞外日头渐沉,连带着窟内光线也暗下来。昏沉暮色中,浓墨重彩的火山厉鬼愈发艳丽,更显出狰狞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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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中一些专业性知识是临时恶补的,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写,大家看看就算了,有bug别深究呀。

特别花了点篇幅写苏无名和樱桃,因为我觉得他俩其实是内心很契合的灵魂伴侣呀,和小卢小裴二人相比,他俩更有老夫老妻的感觉哈哈。

一些暗搓搓的恋爱糖和小团体糖,希望大家喜欢。

另,祝新春快乐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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